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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顶首楞严经》

【唐】 天竺沙门般剌密帝 译

白话译注:赖永海 杨维中

 

卷四

 

  这时,阿难尊者说完偈颂之后,富楼那尊者即从大众中起立,露出右肩,右膝跪地,合掌恭敬礼佛而对佛说:“大威德世尊,您最善于为众生详细解说证果成佛的第一义谛。世尊常推重我为说法之人中的第一名。但我听了您上面的微妙讲解以后,却犹如聋子于百步之外欲听蚊子的叫声,连看见都不可能,哪里还能够听得到呢?佛虽然说得很清楚,想让我们除去疑惑,但我现在仍然未明白第一义谛的究竟道理,未达到无疑惑的境地。世尊,像阿难等阿罗汉,虽然悟到真心周遍、常住妙明,但其潜伏的习气仍未除尽。如我一样证得无漏之位的大众,虽然已经证得烦恼已尽的无漏境界,但对于佛刚才所说的道理,还是有许多纠缠不清的疑点。世尊,如果世间一切根、尘、阴、界,都是如来藏妙真如性的本然功能,何以忽然生出山河大地等有为诸法?而且它们次第迁流,终而复始?又如佛所常说,地、水、火、风四大的本性是圆融无碍、周遍法界,并且湛然不变,常住不灭。世尊,如果地性周遍法界,怎么会有水呢?水性周遍法界,火便不能产生,更谈不到光明的存在。水、火二性都遍满空间,怎能不相互冲突、毁灭呢?世尊,地性具障碍相,空性具虚通相,为什么又说二性都遍满法界呢?我实在是不知此义理的归属所在。希望佛以大慈悲为我及会中诸大众开示,使我们除去心中迷云。”富楼那说完这段话以后,便五体投地,渴望佛赐予无上慈悲的教诲。

  这时,佛对富楼那以及诸会中有漏、无漏阿罗汉说:“我今天普为此会中的诸位说最胜义中的真胜义,使得你们定性声闻即初果阿罗汉,以及一切未证得人、法二空但却愿意回心向上乘的阿罗汉们,都能获得中道了义的寂灭道场,并且得以达到真正寂静的真修行处。希望你们仔细地听讲,我将仔细地为你们讲解。”富楼那等会中诸众都恭敬地默默聆听佛的慈音。

  佛说:“富楼那,如你所问的,本来清净的如来藏性为何忽然生出山河大地?你不是时常听到如来说‘觉之体性妙明,觉之本性明妙’吗?”富楼那回答:“确实如此,世尊,我常听佛宣讲此理。”佛问:“你说觉明是本性自明方称之为‘觉’呢?还是觉本来不明,必须加明于其上方名之为‘觉’呢?”富楼那回答:“若觉体毋须加明于其上就名之为‘觉’,就没有‘明’的对象。无此对象,‘觉’也难于独存。”

  佛开导说:“你说不加明于觉,也就没有明觉。这是错误的。若此心中有加明的对象存在,则它就不是本明的真觉。若没有加明的对象存在,则此‘觉’便不是明觉了。如此,就失去了觉明之义而坠入无明。既无真明,也就不是湛然妙明的真觉了。觉之体性必定是明,若须加明而方称之为‘觉’,此真觉便被当作妄觉了。‘觉’并不是所要明的对象,你以加‘明’为因由而妄立它的存在。这样,也就产生了你的妄想之能。如此,在本来清净,没有同和异之分别的一体中,就突然显现出不同的差别之境,并使这些差别之境相互对立。由此再进一步设立了无有差别的虚空境界。同与异的两种境界既然已经产生,又接着妄想出既不是同,也不是异的境界。本来清净的如来藏性就是因为如此的扰乱,便在同与异的对立中产生了粗识劳虑。此劳虑相续不断,产生了尘相。此尘相使心识浑浊不清而引起诸业相,即染污不净、扰动不安的八万四千烦恼。这样,便真的变现出了有为法。觉之体性本明,因妄执而有所明。明体与晦昧的虚空相互作用,使妄心动摇而产生风轮。此轮以其巨力而执持世界,使之得到安立。晦昧的虚空与明体相互作用,坚固的妄执之心欲明白此晦昧的空体,便结成地大之坚实、障碍之相。此妄心再坚持而凝结成金宝,因而有金轮以执持国土。坚持妄觉而成金宝,欲明虚空之念摇动而成为风,风与金相互摩擦产生火光变化。明净的金宝多生湿润,湿性因火、光而上升变为蒸气,由此便有水轮含藏世界。火性向上升腾,水性向下降沉,二者交错作用,湿的便变为巨海,干的便成为洲、滩。正因为这样,在大海中常有火光升起,洲、滩之上常有江、河流注。水势劣于火,其与火相结合而成为高山。因此,山、石相摩会产生火花,融化之后变成水。土势劣于水,其与水相结合,土中便长出草木。因此,林木、草丛经火烧之后变成土,压榨二者便有汁水流出。正是由于以上诸种因缘关系,世界便由成至坏,相续迁流,终始循环。

  “其次,富楼那,明白此妄想之因不是别的,而是不知道觉的体性本来就是明,却仍欲去觉明,此本身就是妄,也是过错之所在。业相既然因妄念而得以成立,欲明觉体的妄能自然就不能得到了义。正是此因,听超不出声尘,见超不出色尘。于是,色、香、味、触等六种尘境便得以成立,由此区分出见、闻、觉、知。同一种业相纠缠在一起,或合而成形,或离而化生。妄心欲觉明而产生色境,欲明所见之色而产生妄想。因不同的妄见而造成憎恨,又因同一妄见而产生爱心。此爱心流注于心中成为种子,因不能将其舍弃而凝结成胎。此欲爱通过男女性交流注于父母之精血中。因此缘由而产生羯罗蓝、遏蒲昙等。胎、卵、湿、化四生,都是随着其业缘而招不同的业果所成。卵生唯因妄想而受生,胎生是因爱恋之情而受生,湿生是依凭湿气和暖气相和合而产生,化生则是因厌离旧境、情系他境而受生。此情、想、合、离四境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处在不断变化之中。所有众生都是依从自己的行业而受生,或者飞升,或者下沉。正是由于以上诸因,众生在卵、胎、湿、化诸生之中相续不断,流转不息。

  “富楼那,妄想和爱结合在一起就使爱欲不能舍离,因而诸世间中,父母、子孙代代相续不断。此类受生是以对情爱的贪求为其生死的本因。情爱所生之身,都需滋养其命,因而贪求不止。由此,诸世间中,卵生、化生、湿生、胎生都是依据其力量的强弱互相吞食。如此类别的受生是以贪求杀生为其生死的根本。人食羊,羊死之后变成人,人死之后又变成羊。如此,四生,乃至十种生类都是一样的。他们死死生生,互相残杀,互相吞食,带着恶业轮回受生,没有休止并且穷尽未来之际。如此类别的众生是以盗贪为其生死的本因。你欠我的命,我以命还你的债。这样下去,虽然经历百千劫数,却仍然处于生死之中。你爱我的心,我怜你的色。虽然历经百千劫数,依然互相缠缚难舍。上述业果的由来,都是以杀生、盗窃、淫欲三种贪习为其根本原因。有了这些因缘,业果就相续不断,没有停息之时。

  “富楼那,如此这般的三种业果相续,都是因为在本觉上加‘明’而生无明,从无明便生出虚妄的了知性,所以生出了山河大地诸有为相的灭而复生,迁流不息。正是这些虚妄之念使有为诸相终而复始,相续流转。”

  富楼那又问佛:“如果此妙觉本来就是觉明的,那就与如来藏心一样不增不减。既然如此,为何又无缘无故生出山河大地等有为法诸相呢?如来已得此妙空明觉,山河大地等诸有为习漏还会不会再复生呢?”佛告诉富楼那:“譬如某人在某地迷失方向,误认南方为北方。这个迷路人,是因为迷糊方才迷路呢?还是因为觉醒方才迷路呢?”富楼那回答:“此人既不是因迷糊而迷路,也不是因觉悟而生出迷来。为什么呢?迷路本来就是无根的,怎么会因迷惑而生出呢?既然已经觉悟了,更不会再生迷惑,怎么能说因悟而生迷呢?”佛说:“在那个迷路者迷惑之时,忽然有一个觉悟的人指示他方向,使其明白。富楼那,你怎样看待此事呢?此人纵然于此聚落生了迷惑,经此指点,还会于此地再生迷惑吗?”富楼那回答说:“不会了,世尊。”佛接着说:“富楼那,十方如来也是如此,不会再生妄念。因为迷本来就是无根的,迷的本性是毕竟空。以前本没有迷,只因一时之妄念而有了迷,一旦觉悟,迷便消失了。既然以觉悟之心灭除了迷惑,也就不会再生出迷惑。就好像眼睛有毛病的人‘看见’空中有许多美丽的花。眼病若除去,空中有花的错觉也就消除了。若有一个愚蠢的人,眼病医好之后,仍在空中花灭除之处等待它重新出现。你说此人是愚蠢,还是聪明呢?”富楼那回答:“空中本来就没有花,因病而妄见有花在空中生灭。见到空中花于空中生灭,已属颠倒之见,再希望花于空中出现,实在是狂而痴的人。何必还要问我此人是聪明还是愚蠢呢?”佛说:“你既然这样理解,为何还要问证得妙明空慧的诸佛如来怎么能再生出山河大地呢?又如金矿中精金与其他杂质混结一起,将其炼成纯金之后,当然就不会再有杂质了。又如将木烧成灰,当然就不可能再恢复为木。对于已证得菩提而达到涅槃境界的佛,也应如此去看待。

  “富楼那,你以前曾经问过,尽管地、水、火、风本性圆融,周遍法界,你仍怀疑水、火之间是否真的不互相陵灭,俱遍法界的虚空和地性是否真的能够兼容?富楼那,譬如虚空之体性虽然并非就是万物总相,但是虚空却不拒绝万物于其中发挥作用。为什么呢?富楼那,那太虚空有日照就光明,乌云屯集就现出黑暗,有风吹动就现出摇动之相,雨后天晴就会现出清丽之相,地气凝聚就会现出浊重之相,尘土飞舞就会现出阴霾之相,水相澄清就会显现清晰倒影,你怎么看待这些呢?这些不同方式的境相,是因日、云、风、雨而显现呢?还是因虚空而有呢?如果日照之时,光明是从日生,则十方世界应当同是日光之色,为何于虚空中又可以看见一个圆圆的太阳呢?如果是由虚空生出光明,虚空为恒常,故应常常自照,为何半夜及云雾迷漫之时,看不见光明呢?由此应当知道,光明并不是从太阳发出,也不是从虚空而有,但却离不开虚空、太阳。从形相上看,诸法都是虚妄的,没有可以指陈的根本。这就好像空中花,本来就不是真实的存在,怎么能够再行追问它们怎样互相作用而生灭变化呢?从真如性方面去看,此妙觉圆明真心本来就没有地、水、火、风等相,为什么还要追问它是否能容纳万物呢?对于这个常住真心,也应该如此去理解。你从虚空与光明去观察,就有虚空显现。如果从地、水、火、风各种现象去观察,则有各种现象同时显现。若从‘四大’同时去观察,则‘四大’等现象就一起显现。怎样一起显现呢?富楼那,譬如水中所现太阳的影子,两人若同时去观察,然后又分开向东或向西走,日影也就跟着二人向东或向西,可见日影并没有固定的处所。你不应提出这样的辩难:此日影既然只有一个,为何二人分行就变成两个?如果日影真的变成两个,为何水中只有一个呢?其实,这些都是妄心的宛转计执,并没有真实的凭据。

  “富楼那,你以为色和虚空于如来藏中互不兼容、互相递夺。其实,如来藏能随同色、虚空而起变化,因而它是充满法界的。这样,在如来藏中才会有风的吹动、虚空的澄清、太阳的光明、云雾的昏暗等等。众生由于迷闷,违背真觉,却与尘缘相会合而显发尘劳之相,因而形成世间诸相。我已经证得与如来藏合于一体的妙明不灭的真心自体,而此如来藏真觉妙明,圆照法界。在此如来藏性里,‘一’即具足无量法,无量法即包容于‘一’中;小者可以显现大者,大者容摄具足小者。此如来藏性如如不动,遍满十方世界,包含十方无尽虚空,即使于正报最小的一毛端也可以显现出依报之中的最大者——宝王刹土。如来可以坐于一微尘里,讲经说法,教化众生。众生若能灭除尘劳,也即背尘合于真觉就能发现真如妙觉。此本妙圆心的如来藏不同于识心,也不是空;不是地、水、火、风,不是眼、耳、鼻、舌、身、意,不是色、声、香、味、触、法,更不是眼识界及其意识界等十八界。此如来藏真心不是觉明,也不是无明,明、无明都不包含其中。如此乃至不是老,也不是死,老、死等十二因缘都不包含于其中。此如来藏真心不是苦、集、灭、道四谛,不是我空之智,更不是证得我空之理。此如来藏不是六度,不是如来、应供、正遍知,不是大涅槃,也不是常、乐、我、净。以上所说种种‘俱非’的道理说明,如来藏就是‘真空’,因而所有世间法和出世间法都是如来藏。正因为如来藏是‘真空’,才有不空如来藏的妙用。这个寂而常照、照而常寂的圆明妙心既是识心和虚空,也是地、水、火、风四大种;既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也是色、声、香、味、触、法六尘,也是眼识界至意识界等十八界。此元明妙心是十二因缘,也是四谛;是智,是得,是六度。如此乃至是如来、应供、正遍知、大涅槃,具常、乐、我、净四德。以上所说诸法,都具足于如来藏之中,如来藏真心就是世间、出世间法的本元妙心。它离开有,也离开空;既是即十界,也非即十界。此如来藏真心就是中道理体。无奈,三界众生以及出世间声闻、缘觉用有限的知识来揣度如来无上正觉,试图用一般语言来透入佛之知见。这就好比琴瑟、箜篌、琵琶等乐器,虽然具备发出微妙声音的功能,若无妙手去弹,始终不能发出优美的声音。你与其他众生,也是如此。本觉真心宝藏各自圆满。我若动一指,海印三昧就湛然发光,应物显形,万象皆显印于其中。你们一念心起,烦恼立即显起。这都是由于你们不肯勤求无上菩提,贪爱小乘果位,少有所得便感满足而造成的。”

  富楼那说:“我与如来同样具有圆满、光明、微妙、清净的觉心。但是因为我无始以来就被妄想缠绕,长久于世间轮回不休。现在虽有少得,列入圣道,但仍未证得究竟的果位。佛已灭除一切妄心,圆满、独妙的真常之心朗然显现。敢问如来:是什么原因使一切众生有此妄心,遮蔽了自己虚妙灵明的真心而遭受轮回之苦呢?”佛告诉富楼那:“你虽然除去了一些疑问,但仍有一些迷惑未曾除去。我现在以世间的事例来问你: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室罗城中演若达多的事情吗?有一日早晨,此人用镜子自照其面,感觉镜中之人的头、眉非常可爱,责怪自己的头看不见自己的面目,以为自己被邪魔所控制,于是无故发狂乱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此人因什么原因而发狂乱跑呢?”富楼那回答说:“此人心中发狂,别无其他原因。”佛说:“灵明圆满的妙觉真心,本来就是圆明灵妙的。现在既然称其为妄心,怎么会有原因呢?若真有什么原因,就不称其为妄心了。自己有许多妄想,辗转相生,互为因果,从痴迷中累积痴迷,历经无数时劫便形成妄心。即使有佛的启悟,仍然不能返迷归真。如此看来,痴迷之因就是迷惑。痴迷本来就没有什么原因,妄心也没有什么所依。既然妄心本来就没有产生的处所,又从何处去灭除呢?得到正觉的人犹如清醒的人讲述梦中的事,再精明的人也没有可能拿来梦中所见的物品。更何况妄心本来就没有原因,也就没有妄体。正如那个城中的演若达多,并无真实的原因使自己恐惧失掉了头颅。直至其狂性停歇,方才知道自己的头仍然存在,并不是从外面找回来的。其实,即使在其狂心未歇之时,他的头也未遗失。因此,富楼那,妄性就是这样,不用探究它为何产生和存在。只要不随着妄想而起分别之心,世间相续、业果相续、众生相续三种相续之缘便会断除,三种相续产生之因自然就不会存在。心中的狂性一旦停息,就即刻证得菩提。殊胜灵明的清净真心本来就周遍于法界。此真心毋须从他人那里得来,更毋须劳苦身心去修行以求证得!此正如有人自己衣服之中本来就系着如意珠,可本人并不知晓,反而到处去乞讨。他虽然贫穷,可衣中宝珠并未失去。忽然有一位智者为其指出如意珠的所在,此人便从心所愿,成为大富翁。这时,此人方才明白宝珠并不是从外面得来的。”

  此时,阿难从大众中站起向佛顶礼说:“刚才世尊说杀、盗、淫三种业缘断除,心中蕴藏的达多狂性自己就休歇了。此狂性休歇就得菩提正觉,而此菩提不是从他人处得来。这种说法显而易见就是因缘法,世尊为何非得弃去因缘呢?我就是因因缘之理而开悟的。世尊,此义何尝限于如我一样的年轻的有学声闻信持?现今与会的大目犍连、舍利弗、须菩提等都是先从外道修学之后才因听佛说十二因缘法而发心领悟,最终达至无漏境界。现在您说菩提不从因缘生,这样,王舍城拘舍梨等外道所说一切都是自然的道理就成了至高的真理了。希望世尊垂示大悲,开导、解除我们的疑惑。”

  佛告诉阿难:“譬如城中演若达多的狂性因缘若除,不狂的本性就自然显现。因缘、自然之理就是如此。阿难,演若达多的头自然就在那里。此自然乃是自然就如此,无时而不然。他是因什么缘由才恐怖遗失己头而狂奔呢?如果头是自然在那里,只是因照镜子的缘故而发狂,他何以不自然发狂而非要到照镜之时才发狂呢?自己本有的头原是没有失掉的,只是因恐怖而生出妄想,头未曾变易,又何须凭借此因缘方显出狂性呢?如果说狂性本来自然,他本来就应有发狂之心,其未发狂之时,此狂性究竟潜伏于何处呢?如果说不发狂是自然的,其头本来不是虚妄的存在,他为何会发狂而狂奔呢?如果领悟此头的本来状况,就会知晓即使发狂,此头依然不失。如此,也就可明白自然、因缘之说都是戏论。因此我说,三种相续之缘若能断除,当下就是菩提心。菩提心显现,则妄心自然灭除。不过,此处所言仍然属凡情生灭之见。菩提心是没有生灭的,因而应将灭生灭心之心也予尽除,才能显现出无功用道的真心妙用。如果有自然,就有自然心生、生灭心灭的分别,这仍然属于生灭现象。无生灭的叫自然,譬如世间的事物由各种因素混合构成一个整体,就称其为和合性;不属于和合性的,就称其为本来自然性。本然并不是自然,和合并非和合,和合、自然俱遣除,离此和合、自然与合此和合、自然之念也要遣除。这才是无戏论法。阿难,对你来说,菩提、涅槃仍然很遥远,既使历劫辛勤修行也不一定能够证得。你虽然能够忆持佛所说十二部经典如恒河沙数不可思议之清净妙理,但这些只是增加了戏论罢了。你对于因缘、自然之理说得很清楚,因而大众称你为第一多闻之人。历劫多闻熏习,你仍不能免除摩登迦女所加予你的淫欲之难。多闻如有益于修证,何必仍要依靠佛的神咒之力才使摩登迦女马上停止淫念,证得阿那含果,并于佛法之中努力精进,爱河彻底干枯,同时也使你得到解脱呢?因此,阿难,你历劫以来记忆持守如来的秘密微妙经典,不如用一日之功去勤修无漏法门,以远离世间憎、爱二苦。如摩登迦女原为淫女,由于神咒之力消除了其爱欲,于佛法中今名性比丘尼。她与罗睺罗之母耶输陀罗都领悟了过去的因缘,知晓历世皆因贪、爱而成苦。她们在一念之中熏修无漏善业,一个超越了欲界生死的缠缚,一个承蒙佛的授记。你到现在为何还自己欺骗自己,甘愿停留于见闻佛法上呢?”

  阿难及会中大众听了佛的开示教诲,心中的疑惑消除了,当即悟得实相,身、心即刻获得未曾有过的轻松、安适。阿难哭泣着顶礼佛足,长跪着对佛说:“具无上大悲的清净宝王,能以善巧之法引导、奖励一切沉沦、顽冥的众生出离苦海。世尊,我今日虽承蒙佛的开导,知晓妙觉明心的如来藏遍于十方国土,含藏蕴育清净而庄严的妙觉王刹。如来又斥责我,多闻博学并无益处,不如努力去修习无漏功夫。我现今犹如漂泊的旅人,忽然承蒙天王赐予华丽的大宅。虽获大宅,仍须从门而入。希望佛不舍大悲,指示我等愚昧之人舍弃小乘,可以毕竟获得如来无余涅槃的途径。初学之人应从何处入手才能摄伏向来的无明及攀援,而得到陀罗尼,深入佛之知见呢?”说完此语,阿难五体投地礼拜佛后,与会中大众一起一心一意等候佛的开示。

  此时,佛哀愍会中对菩提正觉仍未自在且只得到小乘果位的缘觉、声闻,也为将来佛灭度后末法时代欲发菩提心之人考虑,如此,佛向大众开示一条最上乘的微妙法门。佛宣示阿难及大众说:“你们既然决定发菩提心,对于佛法中的不可思议三摩提,立志勤求,不怕辛苦。首先应该明白发初心之时,有两条最重要的决定性义理。什么是发初心之二决定义呢?

  “阿难,第一项决定义是:如果你们决定舍弃声闻小乘法而修大乘菩萨法,证入佛之知见,就首先应该仔细观察因地所发之心与果地所证之觉是相同呢?还是相异呢?阿难,在因地如果以生灭心作为证入不生不灭之佛境的基础,那是不可能的。理解第一决定义,你先可用智慧来观察世间一切可造作之物,都要变迁灭坏。阿难,你也应观察世间可造作之物,哪一种是不变坏的呢?从未听说过虚空会变坏,为什么呢?因为虚空不是可由人力造作的,因而它由始至终都不会变坏。你的身中坚固的部分是地性,润湿的部分是水性,温暖的部分是火性,摇动的部分是风性。四大缠结起来构成身体,由此四大构成的四缠分化了你湛然圆明的妙觉之心,发展而形成了看、听、感觉、思维的功能。这四种功能始终都受五迭浑浊的牵缠。

  “什么叫作‘浊’呢?阿难,譬如清水本来就是清洁的,没有半点污染,而尘土、砂石之类都是有质碍的,这两种体性是不相同的。世间有人若拿一撮尘土投入水中,土质就失去了质碍,净水也失去了清净之相而显现混浊状态。五重浊相也是如此原因形成的。阿难,你见到虚空遍满十方世界,虚空与见的作用并不能分别,虚空虽有而无实体,见虽有作用而无感觉。上述二者融合于一体,相互交织,就妄成世间诸相。这就是五浊的第一重劫浊。你的身体既是四大种组合而成的,见、闻、觉、知要受到身体的限制,而地、水、火、风的变化功能又使你有了觉、知等功能。上述二者融合于一体,相互交织,就妄成世间诸相。这就是五浊的第二重见浊。你心中记忆、认识、诵习的功能发挥作用就会形成知见,并且包容、显现色、声、香、味、触、法六尘事相。离开外尘就没有事相可寻,离开知觉就没有体性可得。外尘事相和知觉功能互相交织,融为一体,就妄成知见留存于意识之中。这就是五浊的第三重烦恼浊。又,你的心中从早到晚生生灭灭,相续不断,知见常常留存于世间,而业力却常常使一切随着时间和空间变迁。虚妄知见和业果互相交织,融为一体,就妄成众生诸相。这就是五浊的第四重众生浊。见、闻、觉、知本来是一体的,没有差别。只是因为六尘的隔离而显出不同的六根体性。本性上是相知相觉的,在实际运用上则互相区分,同与不同,失去了标准。此种体性与作用互相交织,融为一体,就妄成生命诸相。这就是五浊的第五重命浊。

  “阿难,你现今欲从见、闻、觉、知功能上契合如来常、乐、我、净之境界,应当先抉择生死的根本,依据本来不生不灭的根性,舍弃虚妄生灭的识心,才能证成圆满清净的真心。以不生灭的清净心旋转虚妄的生灭作用,降伏无明烦恼,才能还归本觉的自性。必须以原本光明的不生灭心来作修习的因地心,然后才能圆成果地,得证无上菩提。正如欲澄清浊水须将其置于静止的器皿里,使其深沉不动。沙土慢慢下沉,清水自然显现,这就叫初伏客尘烦恼。去掉沉淀下来的泥土,得到纯净之水,这就叫永断根本无明。这样,清净纯粹的明相显现,对于一切变现都不会再生烦恼心,自然就契合于涅槃的清净无染的妙德。

  “第二项决定义是:如果你们决心发菩提心,欲以大勇猛的精神去求证菩萨道,就应该详细审察烦恼的根本。你无始以来造业托生,发生业果而轮转于生死之中,究竟谁是作者?谁是受者呢?阿难,你修菩提之道,如不详细审察烦恼根本,就不会知道虚妄的六根、六尘是从何处生出颠倒的。颠倒之源尚未知晓,怎么可能降伏烦恼证得佛果呢?阿难,你看世间解开绳结之人,如看不见结的所在,怎么知道如何解开呢?谁也没有听说虚空会被你撕裂破毁。为什么呢?因为虚空没有形象,根本没有结,不需要去解开。你的眼、耳、鼻、舌、身、识六根就是你的贼媒,自己劫去了自家宝藏。因而从无始以来于众生世界就生出了互相缠绕的缚结,使其不能超脱物质世间。

  “阿难,什么叫众生世界呢?世就是时间的变迁流动,界就是空间的方向位置。你应当知道,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为界,过去、未来、现在为世。从方位来说,有十个;从迁流来说,有三世。一切众生都是由虚妄交织而成,身中的变化与时空世界相互交涉干扰。空间位置虽有十个,但从有无确定的界限来说,众生只注意东、西、南、北,上和下及中间并没有固定的位置而只是依四方而定,其他也无固定的方位。这样,可以明确界定的就只有四个方向。这四个方向与三世相互涉入,互相配合,宛转相乘,就得到十二之数。将此数再与时、空的三、四数相乘,就可得到一十百千的无穷数目。总括始终,六根之中各自都应该有一千二百功德。阿难,你应从中衡定它们的优劣。如眼睛之见,只可见到前面,不可能见到后面。前方完全可以看见,后面完全黑暗,旁观左右也只能看到三分之二。统论眼睛的功德,其用并不完全。若以三分功德衡量,一分阙无,因而眼根只有八百功德。耳根之听,十方均不遗漏。耳闻动尘之时,声音一经发出,无论远近都可以听到;耳闻静尘之时,其用便没有边际可寻。因此,耳根圆满完成了一千二百功德。鼻根之嗅,可使气息出、入流通,虽有出有入,但缺乏中间的交互作用,因而鼻根之用三分缺一,只有八百功德。舌根可以以语言宣扬所有世间、出世间的智慧,其言辞虽有一定的限域,但包含的义理却可以无穷无尽,因而舌根圆满完成了一千二百功德。身根之触觉可以判断触尘是否和顺己情,根、尘合时才有触觉起用,二者分离便不能起用。身根之触觉,根、尘合时有两种作用,离时没有作用,因而其也是三分缺一,只完成了八百功德。意根则融纳三世、十方一切世间、出世间诸法。无论圣法,还是凡夫之法,它都能尽其边际,包罗无遗,因而意根圆满完成了一千二百功德。

  “阿难,你现在想逆转生死轮转的巨流,反思穷究生死流转的根本,以达到不生不灭的果位,那么,就应当体验六种受用根,哪一个是离知的?哪一个是合知的?哪个深?哪个浅?哪个是圆通的?哪个是不圆通的?如果你能于六根之中悟得圆通根,并依循圆通根去修习,就可以逆转无始以来虚妄交织而成的业力之流。在此,循着圆通根修与循着非圆通根修,二者迟速之别同于一日与一劫间的差距。我已经完全说明了六根湛然圆明之性所具功德的数目,你可以选择一个作为修习的门径。我将为你再作阐发,以增加你进步的可能。十方如来于十八界中随便哪一门都可以修行,也都能得到圆满的无上正觉,并无优劣之分。只是你根器下劣,不能有足够的智慧于十八界中自在选择。因此,我要竭力宣扬,使你能够从一门深入,证入一真无妄之地,于六知根可以同时清净。”

  阿难对佛说:“如何逆转生死之流,从一门深入而能六根一时清净?”佛告诉阿难:“你现今已经获得预流果,已灭除了三界众生世间见道位中所断我执分别之惑。但是,仍未能知晓现前根中无始以来之虚妄习气。这些习气须在修道位中才能断掉,更何况在生、住、异、灭之中的分剂,头绪繁多,数量无限!你现今观察显现于前的六根是一,还是六呢?阿难,若说是一,耳为何无见的功能?眼为何无闻的功能?头为何不能走路呢?足为何不能言语呢?但若将根固定为六,我现在于会中向你们宣扬的微妙法门,你们的六根究竟是哪一根来领受的呢?”阿难回答:“我是用耳来听的。”

  佛说:“是你的耳在听,与你的身、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何又用口来发问,身体又起来恭敬地承纳法言呢?因此,应当知道,你的根,不是一个就是六个,不是六个就是一个,绝对不能说其本来就是一个或本来就是六个。无始以来,妄起颠倒,交互起用,因而才有一根和六根的虚妄分别。你们这些获预流果位者,六根的外驰习气已经消除,但仍未消除法执。譬如太虚空包含各种对象,虚空便随着对象而变化其形状,名称因而也各不相同。如果除去对象,可以将其看作一个。其实,太虚空怎能随你说同或者不同呢?更何况你又硬给它起一个名字叫一个虚空,或非一个虚空。你应该了解,六受用根也是如此。明和暗两种色尘在妙圆的自性中,掺杂交织,发生能见的作用。而此能见的功能与色相连结相映,凝结成根,其根元本为清净四大,也就是眼体。它的形状如同葡萄一样,由色、香、味、触四尘组成的浮尘根向外攀援,终日执着于色相上。动和静两种声尘在妙圆的自性中互相激发,发生能听的功能。而此能听的功能与声相连结相映,凝结成根,其根元本为清净四大,也就是肉耳。它的形状如卷曲的树叶,由色、香、味、触四尘所成的浮尘根向外攀援,终日奔逐声尘。通、塞两种香尘在妙圆的自性中互相显发,发生能嗅的功能。而此功能与香相连结相映,凝结成根,其根元本为清净四大,也就是鼻体。它的形状如双爪下垂,由色、香、味、触四尘所组成的浮尘根向外攀援,终日流逸奔逐于香尘。淡和变味两种味尘在妙圆的自性中互相显发,发生能尝的功能。而此能尝的功能与味尘连结相映,凝结成根,其根元本为清净四大,也就是舌体。它的形状如新半月,由色、香、味、触四尘所组成的浮尘根向外攀援,终日流溢奔逐于味尘。离、合两种触尘在妙圆的自性中互相摩擦,发生感触的功能。而此感触功能与触尘连结相映,凝结成根,其根元本为清净四大,也就是身体。它的形状如腰鼓的鼓腔,由色、香、味、触四尘所组成的浮尘根向外攀援,终日流逸奔逐触尘。生、灭两种法尘在妙圆的自性中交接相续,凝结成根,其根元本为清净四大,也就是意识之思。其犹如暗室之中的视觉一样,由色、香、味、触四尘所组成的浮尘根随法流转,终日流逸奔逐法尘。

  “阿难,上面所说的六根本来都是妙圆真心,但因觉上加觉就变成妄明妄觉,失去真实之性,而发出有相有形的光辉。因此,你现在离开明、暗二尘,见体就不存在;离开动、静,就没有能听的质体;离开通、塞,嗅的功能就不会产生;离开变味、淡味,尝的功能就无处产生;离开离、合,感触的功能也就不存在;离开生、灭,意识的了知性在何处寄托呢?只要你不依循动、静、合、离、恬、变、通、塞、生、灭、明、暗等十二种有为相状,任随一根于其上拔除其执着的习用,使它潜伏于内而反归本元的真心。发挥真心本有的明耀,其余五根的胶着性,也会随之拔除脱离。

  “不随顺十二种外尘所起的妄知妄见,明觉不必依循根元,只寄托于根元而发出灵明的功能,因而六根便可以交替使用。阿难,你难道不知道吗?今日此会中阿那律陀目虽盲却能看见,跋难陀龙虽无耳却能听见。殑伽神女虽无鼻而能闻香,骄梵钵提虽舌异于常人也能知味,舜若多神虽无身体却能借助于如来放光而暂时有感触,其体本来就是风质,根本就无实在的存在。一切证得灭尽定的声闻众生,譬如此会中的摩诃迦叶,很久之前就已灭除意根,因而圆明了知一切诸法,不必凭心念而思维、感知。阿难,你若拔除了六根的执着性,其自性就会发出莹然如玉的光辉。这样一来,浮尘以及世间种种变化相都好像热水消化冰雪一样,心就会应念化成无上正觉。阿难,世间众生从来就把众生注意力集中于眼睛。若让其很快地闭上眼睛,黑暗马上就会显现。此时,若有一人站于其前,他不能分辨出站立者的六根、头、足。若其顺着此人身体摸索一番,既使看不见,但对其人的头、足的知觉是相同的。世人以为能缘之见必因光明而才能显现,黑暗之中不能发挥见的功能。然而,从自性所发出的知觉,既使有黑暗笼罩,其仍不会昏昧。若根、尘皆已销尽,真觉之心哪会不成为圆融的妙用呢?”

  阿难对佛说:“如佛所说:‘因地所发之心与果地所得之觉心要相互对应,均须以不生不灭的常住之心为名目。’世尊,如来果位有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庵摩罗识、空如来藏、大圆镜智等七种名称。名称虽然不同,其含义都是清净圆满、坚固不坏,犹如金刚王之宝能坏一切而自己却不被破坏。如果见、听的功能离开明、暗、动、静、通、塞,就没有能变之体,犹如忆念心离开法尘就一无所有一样。用此最终要断灭的根性来作修道之因,怎么能够获得用七种名目去称呼的常住不变的如来果位呢?世尊,如果离开明、暗,就看不见任何东西。如果没有显现于前的外境,忆念之心就消灭了。如此进退循环地加以研究,本来就不存在我的心和心所。这样,用什么作修证的因地心去求证无上正觉呢?佛所说的真如本体,清净、圆满、常住,好像有些自语相违,似乎如同戏语。究竟什么是如来所说的真实道理?希望如来再赐慈悲,开启我们的愚障。”

  佛告诉阿难:“你虽然博学多闻,但还未尽一切习漏。只知晓迷真执妄为颠倒之因,而疑常为断的真颠倒显现于前,你却并不知道。你虽诚心听讲,但还是未信服我所说的道理。我现在用世间俗事来解除你的疑惑。”此时,佛让罗睺罗击钟一次。佛于是问阿难:“你听到了吗?”阿难及大众共同回答:“听到了。”过一会,声音消失了。佛又问:“你现在听到钟声了吗?”阿难及大众都回答:“没有听到。”佛又让罗睺罗击钟一次。佛问:“你现在听到了吗?”阿难及大众都回答:“听到了。”佛问阿难:“你说什么才叫听到,什么才叫没听到?”阿难及大众回答:“钟敲起来,有声音,我们就听到了。敲过很久,声音和回响都消失了,我们就听不到。”佛又让罗睺罗击钟。佛问阿难:“现在有声音吗?”阿难及大众回答:“有声音。”过了一会,声音消散。佛又问:“现在有声音吗?”阿难及大众都回答:“没有声音。”过了一会,佛又让罗睺罗击钟。佛又问:“现在有声音吗?”阿难及大众都回答:“有声音。”佛问阿难:“怎样叫作有声?怎样叫作无声?”阿难及大众都对佛说:“若敲击钟使其响,就叫作有声。敲过后,声响消散,就叫作无声。”

  佛对阿难及大众说:“你们说话怎么这样杂乱无章?”阿难及大众同时问佛:“我们怎么杂乱无章呢?”佛回答:“我问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回答‘听到了’。又问‘有声音吗?’你们就回答‘有声音’。到底是‘听’还是‘声’,没有固定回答。这怎么不叫作混乱呢?阿难,声音消散,没有回响,你说听不到。如果确实听不到,能闻之心已经消除,就应该如同枯木一样。再次击钟有声产生时,你如何知晓呢?知晓有或者无,当然应属于声尘的有与无。难道还与你能闻之性的有、无有关系吗?如果确实听不到,作出此判断的主体又是谁呢?因此,阿难,声音是有生灭的,但声音的生灭并不决定你的能闻之性的有与无。你对此颠倒迷惑,认为声音就是听闻。怪不得糊涂地认为真常之心有断灭。你不能说,离开动、静、闭塞、开通而没有能闻之性。譬如有一熟睡的人,在其睡着时,其家有人捣布或舂米。此人于梦中听到舂米声或捣布声,将其当作别的事情。或者以为是打鼓,或以为是敲钟。他在梦中还感到奇怪,这钟声怎么像木石的声音呵。此人醒来后,才知道原来是舂米的声音。他告诉家人,于梦中将舂米的声音误认为鼓声。阿难,此梦中人难道能记得动、静、开、闭、通、塞吗?其身虽然睡眠,能闻之性并未昏沉。你的形体纵然可以完全消灭,生命的光辉有可能凋谢,但怎么能说能闻之性也会随着形体的消灭而消灭呢?

  “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追逐一切声、色,随着心念的变迁而变迁,从来不能悟解清净、灵妙、常住的自性。他们不依循常住自性,而是追逐生灭的识心,因而生生不已,染污而流转不息。众生若能舍弃生灭之心,守住常住不变的自性,圆明真常之心便会显现,根、尘、意识心念便会立即消除。但是,对此清净心的向往也属于尘境,能持此想的心念也是染污的。若能将这两种微细尘、垢都消除,你的法眼即刻就会清净明亮,岂有不成无上正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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