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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顶首楞严经》【唐】 天竺沙门般剌密帝 译 白话译注:赖永海 杨维中
卷五
阿难对佛说:“世尊虽然讲了第二义门,但世间想解开此结的人,如不知绾结的根源,我相信他最终是不能解开此结的。世尊,我及会中有学声闻正是如此。无始以来随同无明俱生俱灭,虽然具有博学多闻的善根,并有出家的名分,但如隔日就会发作的疟病一样,痴病时有发作。希望佛以大慈悲心怜愍沉沦众生,为我们指示何处是身、心之结?如何才能将其解开?这样,也能使将来的苦难众生得以免于三界轮回。”说完这些话,阿难就和会中大众五体投地,含着热泪期待佛的开示。 这时,世尊哀愍阿难及会中有学果位的声闻,也想为未来一切众生开示修证脱离尘世的因地心及将来修行大乘的眼目。佛用他那紫金光手抚摩着阿难的头,此时十方所有佛的世界都发生六种震动,无数如来住于其佛国中,宝光从其头顶发出。这些光芒从各个佛国同时照射到祇陀林,投射到世尊的头顶。会中大众个个欢呼雀跃,感叹以前从未见过。这时,阿难及大众都听到十方无数的如来异口同声告诉阿难:“好呵,阿难!你想知道与生俱来的无明使你轮回流转,而此生死的结根就是你的六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你还想知道无上菩提,而使你速证常、乐、我、净之无余涅槃的,就是你的六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阿难虽然听见了如此法音,但心中仍然未能明白。于是,阿难稽首对佛说:“为什么说使我生死轮回和安乐解脱的,都是六根而无其他呢?”佛告诉阿难:“六根和六尘出于同一根源,识性本来虚妄,犹如空中之花。阿难,知见因外尘生发,相则由根而生,缚结和解脱的根源如同互相依倚的交芦一样。因此,你于根性上再立一个知见,这就是无明的根本。明白此知见功能本来就是无见,那便是涅槃、无漏的真心。你为何仍然坚持说此真心中还有其他东西呢?” 这时,世尊为了重复解释此意而说偈: 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华。言妄显诸真,妄真同二妄;犹非真非真,云何见所见?中间无实性,是故若交芦;结解同所因,圣凡无二路。汝观交中性,空、有二俱非;迷晦即无明,发明便解脱。解结因次第,六解一亦亡;根选择圆通,入流成正觉。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不取无非幻,非幻尚不生,幻法从何立?是名妙莲华,金刚王宝觉;如幻三摩提,弹指超无学。此阿毗达磨,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 此时,阿难和大众听闻了佛的教诲、重颂,都感到文句精彩而莹明,义理清楚透彻,大众心眼洞开,感叹得到未曾有的法音。 阿难合掌向佛顶礼并对佛说:“我今日听闻佛以无边大悲之心所演说的性净妙常的真实法句,但心中仍然不能明了六解一亡舒展解结的次序。希望如来普施大悲,再次怜愍我们这些与会的大众,也为未来的众生着想,给我们宣示法音,以洗涤我们心中的尘垢。” 此时,如来在狮子座上整理好穿在里面的涅槃僧衣,将身上的袈裟披好,然后把七宝几拉过来,伸手取出放在七宝几上的劫波罗天奉献的花巾。佛于大众中,将花巾绾成一个结,拿给阿难看,并且问道:“这个叫什么?”阿难及大众都回答说:“这叫结。”于是,佛又绾迭花巾再成一结,又问阿难:“这个叫什么?”阿难及大众都回答说:“这个也叫结。”佛如此绾迭花巾,总共结成六个结。每绾成一个结,佛都拿着手中所迭之结问阿难:“这叫什么?”阿难及大众也依次回答佛:“这个叫结。”佛对阿难说:“我第一次绾巾,你叫它结。迭结的花巾确实只有一条,第二次、第三次你们为何仍然要叫它结呢?”阿难回答说:“宝迭花经纺织而成花巾,此巾虽然只是一条,但我这样想:如来绾一次,得一结的名称。如果绾一百次,最后一次所成叫百结。何况此巾现在只有一条,没有达到七,也不停留在五。如来为何只允许初次所绾称为结,第二、第三不叫作结呢?” 佛告诉阿难:“此宝花巾,如你所知,现今只有一条,我迭绾六次,就有六结之名。你仔细观察,巾体是相同的,因为迭绾因而结方有不同。你的意思如何呢?初次绾结所成名为第一结,依次迭绾而成六结。我将第六结称为第一结,行不行?”阿难说:“不行,世尊。六结若全都存在,此第六结就不是第一结。我纵然用毕生的智慧明辨,怎么也不能使此六结的名目混乱。”佛说:“如此看来,六结虽不相同,追溯其本却是由一巾所造。让其名称杂乱,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你的六根也是如此。它是在毕竟同一的体性中生成六种毕竟不同的根境。”佛接着说:“你必然会嫌此六结不能使巾成为一体,而乐意还原成一巾。但怎样做到呢?”阿难说:“如果六结同时存在,就会是非锋起,其中自然就会产生此结不是彼结,彼结不是此结的说法。若将所有的结一起解除,就没有此、彼的区分。一结的名称尚且不存在,六结的名目怎么还会存在呢?”佛又说:“六解一亡也是这个道理。你由于无始以来心性狂乱而产生虚妄的知见。这种虚妄知见无休无止的产生并累积起来,形成了尘境。这就好像眼睛常久地盯视空中,就会在湛然清净的明体中看见狂花乱起。一切世间山河大地、生死、涅槃,都是狂乱而成的虚妄的花相。” 阿难说:“这狂乱颠倒的花相以及丝巾的结,应怎么去解除呢?”如来用一只手偏拉绾结的花巾的左边,问阿难:“这样解,行不行?”阿难说:“不行,世尊。”佛又用手偏拉花巾的右边,问阿难:“这样解,行不行?”阿难说:“不行,世尊。”佛于是告诉阿难:“我现在用手从左边拉,或从右边拉,最后都不能将结解开。你想一个办法将它解开。”阿难说:“世尊,应当从结的中心去解,如此就可以将它解开。” 佛告诉阿难:“是这样,是这样。如想除结,应当从结心入手。阿难,上面我说过的,成佛之法也是从因缘生。不过,此种因缘并不取世间和合而成的诸种粗相。如来所要说明的,是世间法、出世间法都从因缘而生。这样扩而充之,即便是恒沙世界之外的雨水,我们也能知道它的数量。目前的各种境相,如笔直的松树、弯曲的荆棘、洁白的天鹅、黝黑的乌鸦,我们都能了解其缘由。因此,阿难,你可随你的心意于六根中选择其中之一。如果一根的结一解开,各种尘相就会自然销亡。各种妄想都消亡了,这不是证得了真性吗?阿难,我现在问你,此劫波罗巾六结已成,并放在你的面前,同时去解六结可以成功吗?”阿难回答:“不行,世尊。这些结本来是顺次一一绾成的,现在也应该按照顺序一一去解。六结虽处于一巾之上,但不是同时绾成,怎么能同时解开呢?”佛说:“解除六结也是这样。要将这些结解开,先须断灭六根所觉尘境而证人空,进而再断想、行二结而证法空。生灭诸法既已灭除,也就没有空相可生。这就叫菩萨从三摩地证得无生法忍。” 阿难及会中大众承蒙佛的开示,智慧的觉性圆满通达,再也没有疑惑之处。于是,阿难合掌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们今日都舒畅、快乐而没有罣碍。虽然已领悟了一六解脱的道理,但仍然未能达到圆通的本根。我们历劫飘零在生死苦海之中,犹如孤儿一般。怎么会想到能与如来建立天伦血统呢?这就好像失乳的孤儿,忽然遇着慈母。如果想因此际遇而能成道,还应该身心修证。否则,仅仅停留于闻听而以之为开悟,就和未闻法语没有差别。”阿难说完这些话,五体投地,然后退回自己的座位,心里祈望佛能于冥冥之中授以修行的秘密法门。 此时,佛普告会中的诸大菩萨以及诸漏已尽的阿罗汉:“你们这些菩萨及阿罗汉们,于佛讲授的佛法之中,已经证得无学的果位。我现在问你们,从你们最初发心的动机以及心悟十八界性的体验,究竟以哪一个法门最为圆通?从哪一法门入手最为便捷?” 憍陈那等五比丘随即从座起立,顶礼佛足而继续对佛说:“我们在鹿苑、鸡园时,看见如来最初成道,并且因听闻佛的声音而领悟四谛。佛问我们是否理解,我最先说理解了。佛就印证认可,说我是最初悟解的人。我是依凭声音证悟的,得到了阿罗汉果位。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们所证,以声尘最为上等。” 优婆尼沙陀接着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也看见佛最初成道。我是从观身不净相而生起大厌离心,领悟到诸多色质都是不清净的,最终仍由白骨化为微尘,归于虚空。而虚空与色相都没有自性。这样,我修成了无学阿罗汉果位,如来印可我,说我证得了色性空。身体色质既已空尽,自性的妙色现前,便达到了妙密圆通的果位。我是从色相上证得阿罗汉果位的。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以色尘为最上。” 香严童子接着从座位上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听从佛的教导仔细观察一切有为法的相状。那时,我就辞别佛而独居,宴息清心,寂然安处。看见比丘燃烧沉水香,香气悠然进入我的鼻孔。我观察此香气既不是沉水香木所发出,也不是虚空所发出;它既不是烟,也不是火;来无所著,去无所从。由此,我成就了无漏果位,如来印可我得香严名号。虚空、香尘即刻消灭,自性的妙香现前,便达到了妙密圆通的果位。我是从观想香尘而证得阿罗汉果位的。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以香尘为最上。” 药王、药上菩萨及同行眷属五百梵天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从无始劫数以来,便是世上的医生。我以口亲尝此娑婆世界的草、木、金、石等类药物,名目达十万八千之多。所有药物的苦、酸、咸、淡、甘、辛等味,以及它的各种变化作用,如冷、热、有毒、无毒等属性,我都全部熟悉知晓。我们师事如来修习佛法,明白了味性既不是空,也不是有;既不属于身、心,也未曾离开身、心。我们是依凭药物的味性而开悟的,亲承佛印可,给予我们兄弟药王、药上二菩萨名号,于今日法会上,作为传承佛法的王子。我们是由了解味性而证得菩萨果位的。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们所证,以味尘为最上。” 跋陀婆罗及其同伴十六位菩萨接着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们于威音王佛之时,就发心出家。在随例跟从僧人入浴时,突然了悟水之因缘。水既不洗涤尘垢,也不洗涤身体;在水和身根之间,并不存在水尘和身体的分别。这样,根、尘都无,水便安然没有粘滞。过去的宿缘,至今未忘。我们现今从佛出家,得以成就无学果位。我因为微妙的感触而开悟,至今未忘。我们现今从佛出家,得为无学果位。佛为我取名跋陀婆罗----贤首或贤护之义。我因为微妙的感触而开悟,证得佛子即菩萨位。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们所证,以触尘为最上。” 摩诃伽叶及紫金光比丘尼等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住劫之时,在此娑婆世界中,有一位佛出世,名号为日月灯。我有机缘亲近此佛,得以闻听法要并且依之修持。日月灯佛灭度后,我就供养其舍利,于佛像和舍利前,燃灯供养,并用紫金光涂饰佛像。从那时起,我的身体常常充满紫金色的光芒。这位紫金光比丘尼就是我的眷属,与我同时发心。我观察世间六尘的变化,最终都归于寂灭。因而修持灭尽定,身体和心意度过百千劫犹如一弹指般迅速。我是因修习心空一念的观法证得阿罗汉果位的。佛称赞我是修头陀行最成功的。我以了悟心意妙法而开悟,消灭了一切有漏烦恼。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以法尘为最上。” 阿那律陀随即从座位起来,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最初出家时,喜好睡眠,佛责备我像畜生一样。听了佛的斥责,我涕泣自责,七日未曾睡眠,双目因而失明。佛于是教我修行乐见照明金刚三昧法。我不依凭肉眼,只依靠自性,观察十方世界中的一切,犹如看掌中的果子一样。佛印可我为阿罗汉。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旋转能见的根元是最好的。” 周利槃特迦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本就缺乏博闻记诵的能力。最初遇到佛,听闻佛说法就随佛出家了。在一百日内,即便只背诵四句偈语,我也是前记后忘,记后忘前。佛哀愍我的愚钝,教我安居自修,调摄出、入的气息。于是,我观察气息的微细变化,穷尽其生、住、异、灭的各种相状,由此体验到诸行都是刹那常变的。这样,心境便豁然开朗,得以证成大无碍境界,断除了诸漏,成为阿罗汉。在佛宝座下,佛印可我为无学阿罗汉。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依鼻根调气返息,证成心空,是最好的法门。” 憍梵钵提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在过去世造了口业,看到一个掉了牙齿的老比丘吃东西,就轻慢侮辱了他。因此,我生生世世患有如同牛一样反刍的毛病。佛教我修习一味清净心地法门,我因此而断灭了一切妄心,进入正定三昧境界。我于定中观察尝味的自性,它不从舌根自体生出,也不属于外尘。在此一念之间,我就脱离了世间诸烦恼,于内脱离了身心,于外遗忘了世间,远离了三界。犹如飞鸟出了笼子,我离开了一切尘垢,得以证成清净无染的法眼,成就了阿罗汉果位。佛亲自印可我为无学阿罗汉。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返转舌根的知味性是最好的法门。” 毕陵伽婆蹉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初发心、跟随佛学道之时,几次听佛说世间一切事物都是纯苦无乐的。一日,我去城里乞食,心里琢磨着佛法精义,不小心脚被毒刺刺伤,全身立即疼痛起来。我想因为有知觉才知晓疼痛,而我本来清净的心既无痛的感觉,应是不会觉得痛的。我于是想,此身中难道有两个知觉吗?收摄这种知痛妄念不久,我的身心忽然感受到空寂。经过二十一日,一切烦恼习漏都空尽了,我成就了阿罗汉果位。佛印可我为无学阿罗汉。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纯洁身心忘记身根,是最好的法门。” 须菩提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从久远劫世以来,心就已得知碍的境界,可以回忆起过去的受生经过。当初在母胎时,就知晓人我空寂,乃至十方世界都是空相。出家后,我也帮助众生证得空性。承蒙如来开发自性正觉,证得圆满光明的空性,使我得到阿罗汉的果位,顿入如来宝明空海的境地,并与佛秉有同样的知见。佛印可我为无学阿罗汉,认为在证解空性方面,我是最上乘的。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旋转虚妄诸法,复归本元觉性,这是最好的法门。” 舍利弗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从久远劫以来,我就观照自心的清净相,所经历的生生死死的次数,已如恒河沙数一样多。对于世间种种事物的各种变化,一见就通晓,我因而获得无障碍的境界。一日,我于路途遇到伽叶波三兄弟,他们在讨论佛所讲的因缘法义。我听了他们的讨论,就领悟到心念本来就是空寂的。我随即就跟从佛出家,并且证悟自性正觉的光明圆满之体,获得大自在无畏智慧,成就大阿罗汉果位,现在成为如来的首座弟子。我是从佛口中所宣说的义理化生、养育出来的。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观照自心本来的清净相,待光明圆满达到极点而得大自在,是最好的法门。” 普贤菩萨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已跟从过无量数佛,给他们作法王子。十方如来教其具大乘菩萨根机的弟子们所修习的普贤行,就是由我建立起来的。世尊,我用心去听就能够分别众生的所有知见。如果在无限远方世界之外,有众生发心修习普贤行,我就会乘六牙白象分出百千个化身来到其面前。即便他业障深重,一时不能看见我,我也会为他暗中摩顶,爱护他,辅助他,使其有所成就。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以心闻来分别一切而得大自在,是最好的法门。” 孙陀罗难陀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刚出家跟着佛学道时,虽然能遵守戒律,但对于禅定却无力把握,心地散乱而未能达到无漏境界。世尊教我和俱絺罗两目直视鼻端直至显出白相。刚开始观想了二十一天,感觉到鼻中出入的气息像烟一样;身心洞彻圆明,光明遍满所有空间,如同琉璃一样。后来,烟相渐渐消散,鼻中出入的气息完全变成一片纯白的光相。此时,我心开意解,诸漏尽除,所有出入气息都化作智慧光明,遍照十方世界,我证得了阿罗汉果位。世尊授记,说我很快就会证得菩提正觉。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观想气息,直至息清纯白,发出智慧光明,灭尽诸漏,是最好的法门。”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从久远劫以来,就已辩才无碍,宣传苦、空妙理,深深通达诸法实相。对于无量数如来的秘密法门,我都能于众生中作微妙开示。我因此而得大无畏功德。世尊知晓我有大辩才,就教我以言语声音宣扬佛法,于佛前帮佛旋转法轮。我因如狮子吼般地弘扬佛法而成就阿罗汉果位。世尊印可我为说法方面的第一。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满,依照我所证,以言语声音说法,降伏一切魔怨,消灭诸漏,是最好的法门。” 优波离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亲自追随佛半夜里越城出家,亲眼看见佛修苦行六年,降伏诸魔,制服所有的外道,从世间的烦恼中解脱出来。承蒙佛教我专修戒律,三千威仪、八万细行以及与生具来的性业和可因时制宜的遮业,都完全清净,身心寂然而证得阿罗汉果位。我因此而成为佛弟子中统领纲纪的上首。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先执持身戒使身自在,再执持心戒使心得以通达,然后身心就可圆通畅达,这是最好的法门。” 大目犍连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当初在路上化缘乞食时,遇到优楼频螺、伽耶、那提三兄弟在宣讲佛因缘法的深义,我顿时发心出家,得大通达。承蒙如来将袈裟披于我身,须发自落,成为比丘。我游历于十方世界,来往自由,发明神通自在的威力,证成阿罗汉果位。不光是世尊,就连十方世界的如来都称赞我的神力为第一,已经达至圆明清净、可以自在无畏的境地。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依照我所证,旋转虚妄分别的意识还归于湛然不动的自性,自性所发的光明犹如澄清浊水,澄之既久便会达至晶莹透亮的状态,这是最好的法门。” 乌刍瑟摩在佛前合掌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记得在久远劫之前,我秉性贪爱淫欲。至空王佛出世,说喜欢淫欲的人会引发身中的邪火。空王教我遍观全身骨节、两手两足以及身内往来流动的冷暖气等,神光在身内积聚以化去多生积习的淫心,转为大火炬似的智慧光焰。十方如来因而称我为火头金刚。我依凭火光三昧之力而证得阿罗汉果位。我于心中发出大愿,诸佛成道之时,我将作一名大力士,亲自帮助诸佛制服魔怨。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我是向内观照身中的暖触而得无碍流通的境界的。消除诸漏,生起智慧的宝焰,登上无上正觉,这是最好的法门。” 持地菩萨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的双足而对佛说:“我记得过去世有位普光如来出现于世,我是其座下的一个比丘。我常于一切要津、路口以及田地险隘等妨碍车马通过的地方,或者填平坑凹,或者架造桥梁,或者背来沙土对其予以修补。我这样勤苦精进地修持,历经无数佛出世,未曾懈怠。在热闹拥挤之处,看到需他人帮忙运送的人,我就代其挑负,送至目的地,放下东西就走,分文不取。毗舍浮佛出世时,世间发生饥荒,我仍然是一位替人负运东西的人。无论远近,我只取一钱的报酬。如有车和牛马陷于泥淖,我就尽我的神力替其推拔以除去他们的烦恼。那时,有国王办设斋筵供养佛。我就预先整治如来将要经过的道路。毗舍浮佛抚摩着我的头对我说‘你应当平治你的心地。心地若平,一切世界都会平妥。’我一听,就心开悟解,领悟到自身的地大微尘和能造世界的所有微尘并没有差别。微尘没有自性,也不互相摩擦,乃至地大所成的刀、枪与同是地大所成的肉体也不会抵触损害。我是从对诸法体性的认识上悟得无生法忍,成就阿罗汉果位,又回心转求大乘道,入于菩萨位中。听了毗舍浮佛宣说妙莲花的佛之知见,我最先证悟而成为会中的首座。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我是以观察内身和外界二尘平等而没有差别,都是依如来藏而起的虚妄的功能、作用,尘相消失,智能自然圆满,因而成就无上大道的。这是最好的法门。” 月光童子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记得在过去无数劫以前,有一位佛出世,名叫水天佛。他教授菩萨修习水观以入三摩地。首先观想身中的水大种性并无相冲突之处。如涕、泪、唾液以及大小便与精血在身中旋转往复,各自所具的水性是一样的。身中的水和世间内外的水,甚至浮幢王刹所有的香水海,也是没有差别的。我于那时修习此观时,只修至以水为身的程度而未证无身。我作为比丘在禅堂坐禅,有一位小弟子从窗缝中偷看。只见室内满是清水,并无其他,就拿了一块瓦片投于水中,激起一声响动。看了一会,小弟子走了。我出定后,顿时感到心里很痛,如同舍利弗被鬼魔所打一样。我自己想,我已得阿罗汉果位,好久没有病痛之事,为什么今日突然有了痛感了呢?难道要发生退转吗?这时,那个小弟子来到我跟前,说了刚才的事。我就告诉他,你再看见水的时侯,可立即开门进入水中,拿出那块瓦片。小弟子听了我的话。我又入定后,那个小弟子仍旧看见水和水中的瓦片,他立即入室取出了瓦片。我出定后,身体也就恢复如初了。后来,我又跟随许多如来修习。至山海自在通王如来时,我才证得无身的境界,并能与十方香水海合而为一。现今在世尊的座下,我得到童真的名字,列于菩萨之数。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我是从观察水性一味流通自在功能而证入无生法忍的境界,因而证入圆满无上正觉的。修观水大种性是最好的法门。” 琉璃光法王子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记得在过去久远劫以前,有位无量声佛出世,向大菩萨开示本觉真心,宣说此世界及众生的身体都是妄缘搅乱的风力所生。我于那时就观察十方世界的安立,时间、空间的运动、变化,身体心念的运动、变化,都是由风力作用所成。这些从本质上并没有差别。我随即明白,一切动相都是由风力所转成,来无所从,去无所至,十方微尘世界以及一切颠倒众生都是风力的虚妄作用。甚至三千大千世界每一世界之内的所有众生,犹如装在一个器物里的数百蚊子,啾啾鸣叫,于很小的空间里鼓动翅膀,狂叫乱闹。我因无量声佛的教导,不久就得到了无生法忍。当时,我心开意解,就现身于东方不动佛国,作了法王子。我事奉十方一切诸佛,身心朗然洞彻,内外无碍而光明自发。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我因观察风力无依无体而悟入菩提真心,得到正定,契合十方诸佛所传心印。依照我所证,这是最好的法门。 虚空藏菩萨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曾与世尊在过去无量劫前,共同事奉于定光佛所。我于那时就证得了无有边际的性空法身。那时,我手执四大智慧宝珠照亮了十方世界所有微尘佛国,使所有外尘都化为虚空。我于自己内心显现出大圆镜智,并放出十种微妙宝光,流灌十方虚空界。所有浮幢王刹都被摄入此智之中,并由此进入我的身体中。我的身与虚空无碍圆融,正报之身能方便地进入依报的微尘国土,广作一切佛事,发挥恒顺众生的最大力量。这种大威神力是由我观察地、水、火、风四大种性并无所依之体,而是因妄想而有生灭,与虚空没有差别而获得。诸佛国土也是如此。我因此而悟解如来藏清净本然,获得无生法忍。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我是以观察虚空无边无际而得入三摩地定力的。要证得清净圆明的正觉,这是最好的法门。” 弥勒菩萨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记得在久远劫以前,有位日月灯明佛出世,我跟从他出家。我的名利心很重,喜欢与富贵人家打交道。日月灯明佛就教我修习唯心识定以证入三摩地。从那时起的历劫以来,我事奉过许多佛,追求世间虚名的心渐渐停歇消灭。等到燃灯佛出世,我方才证得无上妙觉的识心三昧。所有佛土,以及有净有秽的凡圣同居土,无净无秽的常寂土,有净无秽的实报庄严土,都是我的识心变现出来的。世尊,我了知因一切唯心的缘故,由识心流出无数的佛。现今承蒙世尊授记,我处于候补佛位。佛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我是从仔细观察十方世界一切都是唯心所现,因而证得圆明的圆成实性即真如的,远离依他起性和遍计所执性,获证了无生法忍。这是最好的法门。” 大势至菩萨及其同伴五十二位菩萨随即从座位起立,顶礼佛足而对佛说:“我记得过去无量数劫以前,有位无量光佛出世。此一劫中,先后有十二位佛出世,最后一位超日月光佛教我修习念佛三昧。譬如有一人专心忆念某人,而另一人却总是不想念前述之人。这样的两个人即使相遇,也等于未曾相逢,看见了也等于没有看见。二人如果互相忆念深切,一生一世,甚至无数次生死转世,也都会形影不离。十方如来珍惜忆念众生就如同母亲思念儿子一样。其子如果逃走不回家,母亲尽管想念儿子,又有什么用处呢?子女想念母亲如果能像母亲想念子女一样恳切,他们生生世世就不会远离。众生如果能于心中真切地忆念佛,现在或者将来,必定会见到如来,因为其距离佛并不遥远。若能如此,就不需要假借其他方便,只要自心开悟,自然就能见到如来了。就如同做染香工作的人,身上自然就会有香气,这种方法就叫香光庄严。我是以念佛心为本因而证入无生法忍的。现在于此世教化、普摄一切念佛的人,帮助他们归向清净光明的净土,佛现在问什么法门最为圆通,我对于六根并不加以分别和选择,只是将六根都归摄于念佛的一念上,念念不离净念,心心与佛相应,即可证入三摩地。这是最好的法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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