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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录》卷一
说法四十九年只为拈花一旨
四十九年金口宣扬,总为此拈花一义。世尊无日不拈花,而今日拈花悟而笑者,惟迦叶一人。大众罔措生疑,与迦叶笑而悟者,是同是别?客曰:“别。”曰:“子云别固矣,今将大众之疑,迦叶之悟,都推却,是同是别?”客曰:“既无疑悟,则此我皆同。疑与悟乃此我所发之念,有生有灭,非此我之镇日如斯也。”曰:“世尊拈花正为此我,一切实用,皆是此我用事。若无此我,则万事皆灰。今于拈花一事上指出,即是在事事上指出,悟者固是,疑者何为?”客曰:“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乃佛家极则事,何以在拈花上指出?拈花极平常事,何以传至今日作祖祖相授煊赫今古之大事?”曰:“正法眼藏、涅槃妙心正是此我。惟我乃正法眼,离我而言法眼者乃邪眼也。惟我乃妙心,离我而言妙心者乃邪心也。此我无动静,能用动用静。今世尊于拈花动处指出,正见此眼此心无处不在。若只于静处见则偏矣。故世尊随事随理而发明此我,正是极则事,彼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正是解出此我之实义,乃如此如此。只要悟此我,则正法云云即此我。若只去讲求正法云云而不知我,如蒸沙作饭、画饼充饥,有何益处?只要悟此我,凡诸经殊胜美名,有一名则有我所发之一义,由一名而至于千万殊胜之名,都是此我所发之千义万义,所以此我乃诸佛之母。然此我又最易于识,即此说话者是,即此拈花者是,即此微笑者是,即此大众罔措生疑者是。故曰一识此我,大事了毕,又曰识得便休。休之云者,乃我既得此极则事,彼世法佛法都无用处,随缘度日,成佛而已。子又问拈花乃极平常事,如何作祖祖相传一件极大之事?要知天下极大之事乃此我也。天下哪件事不是我作出来,则天下哪一件事不是我?今在拈花一事上指出,即是在万事上指出。如后世吃茶去、吃粥去、洗钵盂穿衣吃饭、屙屎溺尿,都是拈花一脉,极平常人人都能,极奇异人人不会。推此眼、花即有一人于刹那顷游遍三千大千世界,拈东方宝刹与西方人见,拈南方宝刹与北方人见,过百千万亿世界如历一微尘。与此拈花同一神通,同一性量,同一见,同一识,同一本体,同一作用,无有高下。云何谓拈花平常,而以诸经所说神通能为奇异耶?诸祖相传拈花一脉,其当下见此我时,即悟得无所不在,无所不具。古德云:但体本,莫愁末。惟我乃本,其余皆末。其上者当下悟得当下完具,其次者历彼岁月,自然完具,只要此我为本,何得谓之平常耶?平常即是大道,何得轻视之耶?” 当拈花时而罔措者,都是诸菩萨及一切二乘,皆具神通,皆有功勋。皆不知此我是无功勋无神通,诞生王子,一出母胎便是天下之主。彼四位功勋为王者,无不俯伏称臣。拈花乃指出此我乃诞生王子。后祖祖相传,皆传此诞生王子,不修功勋、不具神通而端居佛位。是名无功用佛,无名姓佛,无佛名佛。惟饥来吃饭困来眠,拈花示众而已。彼具神通有功勋者,安得不罔措也? 佛在给孤园四十九年说法,惟饥来吃饭、困来打眠一无事闲人。说法时亦无事闲人,只教人不要热忙。不得已传人一陀罗尼也,是诱你到无事上,不是要你执法以尽此生也。今拈花示众,才是世尊度人本念。因说一切经教已久,不得已谓之教外别传。别传者,正传也。扫尽一切,独显此我,无事去即端坐成佛。此是先佛所训,我不妄言。若有人又将经教所言劝你,只当清风度耳,一个字不可留滞心中。此是狮子儿,此是诞生王子,成佛必矣,何用多言? 世尊言此乃微妙法门,不立文字。天下犹有精微如我、奇妙如我者乎?一落文字便失此我微妙之义。能入此门则百千万亿三昧皆从此出。只要无事,从减事起,外减一切事,内减一切念,减得尽便是佛。众人是增,故曰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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