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能：佛性非有常非无常（图）

摘自：《六祖大师法宝坛经·顿渐品第八》

　　曰（志诚说）：昨蒙和尚舍罪，今虽出家苦行，终难报德，其惟传法度生乎。弟子常览《涅槃经》，未晓常无常义，乞和尚慈悲，略为解说（志诚在未遇六祖惠能大师以前，不知自性非有常、非无常，落于两端，故有此问）。

　　师曰（惠能大师说）：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也（万法皆空，有常、无常皆是由心分别而生。惠能大师知其执著于有常、无常，为破其迷惑，故有此答）。

　　曰：和尚所说，大违经文（志诚不识自性，落于二元分别，以有常当有常，以无常当无常，惠能反言之，正中其要害，故其有此大惑）。

　　师曰：吾传佛心印，安敢违于佛经（我传的是佛法心印，怎敢违背经义乱说）？

　　曰：经说佛性是常，和尚却言无常；善恶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无常，和尚却言是常；此即相违，令学人转加疑惑（你的说法与《涅槃经》所说恰恰相反，所以令我转加疑惑）。

　　师曰：《涅槃经》吾昔听尼无尽藏读诵一遍，便为讲说，无一字一义不合经文，乃至为汝，终无二说。

　　曰：学人识量浅昧，愿和尚委曲开示。

　　师曰：汝知否，佛性若常，更说什么善恶诸法，乃至穷劫，无有一人发菩提心者（佛性若永恒不变，又怎会产生出种种善恶的现象，乃至自无始劫以来，都难有一人发菩提心）？故吾说无常，正是佛说真常之道也（所以我说佛性无常，正是为了显说真常——不生不灭之道）。又一切诸法若无常者，即物物皆有自性（即万物皆因自性而存在），容受生死（自性本不生灭，生灭只是自性产生的一种幻相，故言容受生死。譬如电视屏幕中的影像有生灭，电视屏幕没有生灭，一切的生死都在电视屏幕的容受之中），而真常性有不遍之处（万法由心生，万法有成住坏灭，但是产生万法的真常自性本无成住坏灭，此谓“真常性有不遍之处”），故吾说常者，正是佛说真无常义（也就是说，真常中有无常，无常中有真常，所谓的真常、无常，全在于自心的一念迷悟）。佛比为凡夫外道执于邪常（“比”，皆的意思），诸二乘人于常计无常（二乘人不知“三界唯心，万法唯识”、真常无常皆是由心而生，认为无常是独立的存在），共成八倒（以我、无常、真常为实有，常乐我净之我而成颠倒），故于涅槃了义教中，破彼偏见，而显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因为自性本来无我、本无垢净、本无苦乐，佛为了破除凡众的邪执和偏见，才显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汝今依言背义（执著经中的语言文字，而违背经义），以断灭无常，及确定死常（不知无常乃是由心所生，故无常落于断灭，成为了死常），而错解佛之圆妙最后微言，纵览千遍，有何所益？

　　行昌忽然大悟，说偈云：

日守无常心，佛说有常性，
不知方便者，犹春池拾砾，
我今不施功，佛性而现前，
非师相授与，我亦无所得。

按：心非有常、非无常，人们有守的心，即已落于后天分别，此心即属无常心。

　　师曰：汝今彻也，宜名志彻。

　　彻礼谢而退。

　　注：青绿色字体为东方阳熹的注释。

上传日期：2018.2.6